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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2005

又见淑芳

帮淑芳做完第一次开庭的翻译,回国休假两个月。还没有回到以色列,老公就打电话说淑芳的第二次庭审和后面的医生鉴定被推迟了。方青帮着做了庭审和心理医生的翻译,但是后面的神经科医生的鉴定还没有找到翻译,方青一时脱不开身。我告诉老公几个中国朋友的电话,让他问问看谁能有时间。我知道这个鉴定对淑芳这个案子来讲是至关重要的,这将决定最后的赔偿的金额。所以,总担心翻译找不好,会误了事情。倒不是我有多大能耐,只是和淑芳比较熟而已。没过几天,老公又打电话来说,律师觉得还是等我回到以色列再说,他也有些担心翻译的问题,反正当时我马上就要回来了。 回来后没几天,有一天晚上,家里弹尽粮绝,我和老公决定到城外的一个大超市去采购。竟发现会路过淑芳住的那个小工棚,看见她正在搬什么东西。我就和老公决定去超市也给她买点吃的,回来的路上去看看她。她住的是一个黄色的铁皮屋,就在马路边,铁皮屋后面是建筑工地的临时宿舍,住的全是男的。我在外面叫了半天,她才开门。“董呀,你怎么来了?”“我正好去买东西,就顺路过来看看。”我注意到她那天精神很好,还描了眉毛,画了红嘴唇。 “我真高兴你能过来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?我正在收拾回国的行李,”指着一个新衣箱说,“这是今天他们给我买的新箱子。我想着快回去了,把衣服收拾一下,他们还说要给我买点咖啡带回去。”难得见到她脸上放松的笑容,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希望。因为前些日子给她的丈夫打了电话说明了实情,他也觉得她应该回去,她原来的心理负担轻了不少。 “怎么今天想起化妆了?”她突然象个小女孩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。“我昨天吃了两片药(神经调节的药,吃后人会觉得高兴、放松。最初,淑芳一直特别抵制吃这种药),睡醒了觉得特别高兴,我就找刘姐要了点化妆品,想漂亮一下,我还把这身套装拿出来穿上,这是我来以色列的时候穿的衣服,我回去的时候也要穿这身儿衣服。我不能让国内的人觉得我有病,我要精精神神的回家。” 她那天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可怜。不是我习惯中见到的样子,但是真的很可爱。 11月27日,法庭指定的神经科大夫下午4点给淑芳看病。因为怕迟到,1点钟我就动身去接她。之前打电话给她,让她准备好在她家附近的公车站等我。电话里她有些迷迷糊糊的,“董呀,昨天我又抽了,摔了一下,把腿磕破了。我拍再抽,就多吃了一片药,就一直睡到现在。”“上次不是说了不要多吃药吗?这样你会对这药产生依赖性的。”我有些生气,因为我知道这...

起个什么名字好呢?

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,肚子里的那位动静也越来越大,我就越来越感觉到给她起个好名字的紧迫感。 一开始就和老公讲好了,要取两个名字,一个中文的,一个希伯来文的。没有小孩之前,总能听到好听的名字,觉得起名也没啥难的,我们也不信阴阳五行什么的,没有那么多讲头儿,只要容易叫,听起来不傻,不会被她未来的同学们取笑就行。这条件够简单的吧,可使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,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出个十分满意的名字来。 先说这容易叫的名字吧。我们想让这中文名字被以色列人叫起来也能琅琅上口,而这希伯来文的名字呢,中国人教起来也能顺溜。这下可好,一下子就排除了一大堆可能的好名字。首先,中文里以声母x,q打头的字不能有,因为希伯来文里没这个音,我倒是可以坚持让他们念,可当你听到每一个念出来的那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惨状,你也只能做罢。另外,yu这个音他们也发不出来。然后希伯来文的喉音中国人念起来也别扭,甭说我妈了,就是我在这呆了一年多,有两三个音还是发不好,所以这些音不能出现在希伯来文的名字,否则我将来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叫不好,岂不是笑话。所以有很多漂亮的希伯来名字也就不能用了。而且,我希望这个名字最好以元音结尾,这样容易叫的响亮。所以最后候选的就没有几个了。然后又发现中意的名字呢,周围的人都已经用过了。希伯来文的文字就那么几个,不可以象中文那样拆开又和起来,有那么多组合。 说完音,再讲意。我总是想起一个稍稍有些寓意的中文名字,否则枉费了5000年的中华文明和她妈妈这么多年的书。当然也不能太奇怪,或是太土。本人没有修养去在《诗经》、《国风》里引经据典,就在手头的一本《唐宋诗词经典》里面淘。自己很喜欢兰和竹,就故意的往上面靠,但是找来找去,只有“若兰”比较象个女孩的名字。是取自一句唐诗,“其馨若兰”,至于诗的名字和作者我已经不记得了(自己真的是太实用主义了)。后来我又想出了一个名字叫“云笛”,觉得还算比较有意境。忐忑不安地拿去讲给老公听(实在是已经被他打击的不轻)。 “ruolan?"解释了一番意思之后,他不置可否。自然是和他说不上出处的,最后的解释是”象一朵兰花”,诗意全无。他看我十分沮丧的样子,便安慰的问道,“还有一个呢?”“yundi,yun means cloud, di means flute.”真是讨厌,字拆开了解,怎么会有意思吗?不过这次他倒不是一头雾水的样子,而是在那里笑个不停。“你笑什么...

Brenda走了

Brenda是我在语言学校时的阿根廷同学,原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所类似工读学校的地方教西班牙语。和大多数班上的女孩子一样,因为男朋友跑到以色列来。她写的一手漂亮的英文和西班牙文,优雅极了。平日里课间的时候大家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,她总会参与,但绝不是那种作坛主的人。有聚会或是演出邀她一起去,她总是欣然前往,但很少张罗什么事。 她说她在阿根廷教书的薪水很低,每个月只有200美金。她的男友是个律师,很帅,好像也很有钱,住在特拉维夫的中心的中心,相当于北京东方广场的公寓里,开着黑色的奔驰最新款的轿车。他在阿根廷旅行的时候碰见了她,于是开始了这段长距离的恋爱。平均3个月见一次面,最后实在熬不下去了,brenda跑到了以色列。每次谈起这件事,她总是有些耿耿于怀。因为实际上他从没说过“来以色列吧,我们在一起。”一类的话。来之前,她没有得到过任何承诺。男人大都如此,怕担不起责任,于是总是让你自己做决定,这样将来是好是坏都是你的决定,怨不得别人。 我们的希伯来文老师Yoella是个热情似火,极为情绪化,也没有什么耐心的人(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写写她)。而这个班上的学生也是一个个性格极强,说话特别冲。所以五个月的初级班下来,一直是风波不断,甚至有两三次气得老师哭着鼻子离开了课堂(要想到她是一个快50岁的老教师了)。老师走了,自然是要有人请她回来的,她是不会自己回来的,不然太没面子了。可我们也是万万不会去叫她的,尽管有说话方式不当的地方,但是我们没有错,是她太情绪化了,不能惯这个毛病。每次僵持不下的时候,总是Brenda跑到楼下的教师办公室把红眼睛的Yoella请回来。事后,她总是说,“其实我们双方都有错的,有一方先退就好了。” 总之,brenda是个特别温和的人,一点都不象是从南美来的人。直到有一天,我们在Purim的化妆舞会上见到另一个Brenda。Purim是犹太人的传统节日,有点儿像万圣节,每个人都要化装出行。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节日,从早上开始,街上,公车上,到处都是天使呀,巫婆呀,这个世界忽然就像一出戏,特别的不真实。在国内规矩惯了,总觉得自己还是放不开,总之是打扮不出他们疯狂投入的样子来。 Brenda那天是一个吉普赛女郎,用家里的一枝废弃的绢花做的颈圈,嘴角恰到好处地点了一颗痣。我特别欣赏那朵大大的红粉色的花,要是我的话只会想到把它夹在耳边,就没有她那么有创意了。那天的Bre...

Merry Christmas!

离开这块小天地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吧,先是搬家,收拾,然后又是等电话公司把我们的互联网转移到新家来。终于现在,我回来了。 这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,这两天慢慢的写给大家看吧。 现在是以色列时间的圣诞前夜,但是因为这是个犹太国家,所以圣诞的气氛并不热烈,甚至是冷清。加上我们又搬离繁华的特拉维夫地区,自然就更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。只是听了一天窗外的雨声。 国内的朋友们应该已经睡觉了吧,或是还在某个酒吧和KTV撑着睡意,应该是疯狂的一夜吧。真是羡慕那些不怀孕的人,可以可着劲儿的疯个够。 不管怎样,不管你在哪里,要过什么样的节,好好开心,迎接新年!

Merry Chrismas!

离开这块小天地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吧,先是搬家,收拾,然后又是等电话公司把我们的互联网转移到新家来。终于现在,我回来了。 这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,这两天慢慢的写给大家看吧。 现在是以色列时间的圣诞前夜,但是因为这是个犹太国家,所以圣诞的气氛并不热烈,甚至是冷清。加上我们又搬离繁华的特拉维夫地区,自然就更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。只是听了一天窗外的雨声。 国内的朋友们应该已经睡觉了吧,或是还在某个酒吧和KTV撑着睡意,应该是疯狂的一夜吧。真是羡慕那些不怀孕的人,可以可着劲儿的疯个够。 不管怎样,不管你在哪里,要过什么样的节,好好开心,迎接新年!

董呀,我被警察抓了!(四)

9月,在我已经不再对以色列法庭的效率报什么希望的时候,淑芳的律师asaf突然打电话说法院要一个星期后开庭,让我带淑芳到他的事务所对以前她的一些口述材料签字,另外对一些关键性的问题做最后的核实。鉴于淑芳的健康状况,法院决定先单独听取完她的证词,然后她就可以回国,余下的事情由律师在这边处理。 我那天特别高兴,好像看见日出前天边的一点点光亮。淑芳没有我那么兴奋,反倒对回家的事情有些却步。还是老的问题,如果最后不了了之怎么办?她还是想等到宣判拿到赔偿的那一天。但她的口气上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不容置疑了,她和我都明白她这样耗不了多久的。 一个星期后,上法庭。之前的那个周末,我特地把她接到我婆婆那里吃午饭,是想让她见见别的人,分散一下注意力,放松放松精神。结果那天她一直拉着我的手说他被打的前前后后。她说她怕上庭那天太紧张,说不清楚,她想趁他脑子还明白的时候把该交待都交待给我。这样,我可以在翻译的时候帮她做些补充。 去法庭那天,她显得特别特别的紧张,她怕见到任何警察,她怕自己会回答不好对方律师的提问……从下车的地方到法院门口,只有十几米的路,我扶着她几乎走了一刻钟。你可以感觉到她想努力往前走,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个病人,可是她的脚就是死死的吸在地上,不能动弹。后来,她又说她必须要蹲下来呆一会儿。后来我才发现这些异常的反应只是因为前面门岗处站着一个警察。我跟她说里面还会有好多值班的警察,但他们都是好人,他们不是打她的那个警察,也不会打她。听到这些,她将信将疑的起了身,继续一步一步地往法院里面蹭。 那天的庭审很简单。一个法官,一个书记员,两方的律师和两个翻译。我负责中英翻译,另一个朋友再将英文翻成希伯来语。因为要翻译两道,所以对方律师并没有能问多少问题便到了中间休息的时间。可是第一个问题就把她难住了。 “你今年多大岁数?” “我今年多大?我今年多大?董,我今年多大?”她一边继续嘟囔着,一边想去包里掏护照。我并担心她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,而是担心她会意识到自己的脑子已经极度不好使了,甚至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了。我担心她会因此而对自己失去了信心,而乱了阵脚。“董,这是我的护照,你看看,告诉他们我多大了。” 之后的回答也是乱七八糟,她对自己被打之前在以色列的经历已经描述不清了。什么时候到的以色列?做过几份工?时间和地点分别是什么?她每次描述的都不一样,说实话,我也一直没有搞清楚过。 中间休...
11月17日早上10点多钟,经过漫长的16个小时的飞行和转机后,我终于到达了特拉维夫的Ben-Gurion机场。以前每次来以色列都是凌晨三点多着陆,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向这次这样在空中俯瞰蓝天白云下的特拉维夫。一下子看见那些熟悉的建筑和街道,突然有种回家的亲切感,我甚至可以辨认出我住的那片街区。在以色列一年有余,终于有了熟识的感觉。 以前在ULPAN(音‘乌尔盼’,是以色列的语言学校)上学的时候,老师总喜欢问我们是否喜欢以色列,是否对这个国家有归属感。除了班上那几位犹太移民外,其余的20几位女生的答案几乎如出一辙,她们只是因为爱而跑到这里来,她们要在这里生活,要适应这个独特的国家和文化,一切只是因爱而生的被动行为,她们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对这一个异国产生归属感。我和他们一样,我没对以色列作过长期打算,我随时伺机说服老公跟我回到中国去,我住在以色列的最大目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和他一起抽身而去。 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前,我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的勇敢和决绝。就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吗?我今后的职业真要变成Mrs. Segal 吗?“为了爱”这种浪漫勇敢的感觉真的会给我带来快乐吗?在以色列的这一年,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挣扎,因为总有一个问题悬在那里:“我自己的人生在哪儿?” 所以在刚刚知道怀孕的那一段时间里,当明白近期内我不可能离开以色列的时候,我甚至在抱怨肚子里的宝宝要毁了我的一生。 可是这次回国之后,我不再这么想了。我明白我应该珍惜在这个特殊国度的这段特别的经历。 我在这儿的理由不再只是因为他在这儿,而是我要在这儿开始自己的新人生,一条和在中国的时候不一样的路来。我不再后悔那个冲动的决定放弃一切跑到这儿来,反而我感谢上天不仅给了我一份爱,还带我到这个特别的地方来认识一个新世界,让我的人生有了重新开始的可能。 想到这些,心里突然很高兴,我觉得以前的那个积极的小董又回来了。无论在何时何地,这是最重要的。

董呀,我被警察抓了!(三)

自从3月份和淑芳的第一次见面,我和她一直保持着联系。她有个什么事儿,或是需要翻译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也总会打电话给我。 3月底的时候,劳工热线帮她请到了一位律师,名叫Asaf,30左右的一个小伙子,也是个志愿者。我和淑芳一起去见的面。这不是她的第一个律师,上一个帮了一阵也就不了了之了。我对这个也不怎么看好,做志愿者就是这样,开始的时候容易,坚持下来很难,尤其是这种要担责任的活,搁谁都一样。没有想到的是他一直跟这个案子跟到了现在,真的让人钦佩。有时候想想,真的觉得寒心和脸红,最后在实质性的环节上帮助淑芳的都是以色列的志愿者,那些祖国来的官员们又做了些什么呢?我并不怪他们,也不觉得他们不好,只是这个系统之下,人难免麻木。 找到律师之后,淑芳的心情好了一阵儿,好像又看到了一些希望。尽管知道以色列的诉讼过程极为的漫长,她还是决定要等下去。她怕她一旦回国,如果这个案子不了了之,她想回来再告都是不可能的了。我没有再劝她,我想已经等了这么久了,再坚持一下就能看见曙光了,只是没想到又有6个月过去了,这个黑夜还没有结束。 但是,淑芳还是个有福之人,因为在这个长夜之中,总有一些好心人出现,发一点光,带出一点希望。5月份,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国工人,看到当地中文报纸对她的报道之后,请她搬到特拉维夫的北部,和其他几个建筑工人住在一起,平时吃饭的时候加她一双筷子。他们还把她的故事告诉了一个熟识的以色列朋友,每天淑芳就到这个以色列人的地下手机电池厂干几个小时的活。当然,那是个黑工,甚至那个厂都是非法的,但是那时的她已经不再坚持什么原则,不再怕被警察抓到什么把柄,挣钱生存是最重要的。 我后来去过她的这个新家,是一所废弃的写字楼。他们住在3层电梯旁边的两间小屋里,平日里在旁边的建筑工地干活。淑芳住在卫生间里,是那种写字楼的卫生间,两三个平米,没有窗户。淑芳把褥子铺在洗手池和一排方便的格子之间,枕头放在洗手池的下面,就算一张床了。她很满意这个家,有朋友在,还有一点收入,也算是有福之人。那天,我是和电视台的导演一块儿去的,没有摄像机。我想让他知道有这样的事情,但是我不想用摄像机对这淑芳和她的朋友们,他们也是有脸面的人。 那天我去,拿了一些水果和一盒鸡丁炒饭。他们拿出一大盘桃子招待我们,临走的时候还不停的说谢谢来看他们。我无言以对,其实他们才是每天在帮助淑芳的人,我又做过什么?只不过会说几句英文,会在网上写些东...

为了什么我能放弃爱?

现在网上流行互相点名回答问题的游戏。大致是被点的人要回答点名人提出的问题,多和人生、事业、爱情这些务虚的问题有关,然后被点名的要将答案贴在网上,顺便提出一个新问题,传给另外的5个人。本人没点过人,也没被点过。只是偶然看到一个朋友贴出的新问题,觉得有趣,拿来分享。 问题是说——你为了什么能放弃爱?当然,这是问来好玩的,陷在爱中的人没有理智和心情想这个问题,不在爱中的人给出的答案又都是没有实战意义的。 但是这个问题还是很有意思的。为了爱我会放弃什么?这是个很好大的问题,无非是财富,事业,甚至家庭,朋友,不一而足。可是为了什么我会放弃爱?我想了一晚上,没想出来。以前以为自己会因为自己热爱的事业(不是工作)而放弃爱,可是爱真的来了的时候,我却做了个相反的决定。 曾想过会为了距离而放弃爱,因为长距离的爱实在太苦,自己已经尝够了其中的滋味。可是,想想真的再回头来过,我可能还是不会放弃。当初,那样的相思不也一样熬过来了吗?其实,只要爱还在,相思也有很多甜的时候,只要爱还在,心里就有希望,就会有动力熬过那些苦。 我想唯一让我放弃的可能原因就是爱不在了,可是爱不在了,也就谈不上放弃了。 所以,想来想去,我还是不知道我会为了什么放弃爱。

大房子

现在住的房子马上就要到期了,加上要迎接未来的小宝宝,我们这个月一直在忙着四处找房子。 以色列的房子贵的吓人,至少收入的1/5交了房钱。我们现在这个老公寓是在特拉维夫边上,要耗掉我们500美金一月,也只有一室一厅,没有家具。如果是要在特拉维夫里面的话,至少要600美金。我们想要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,因为要有一间婴儿房,那在特拉维夫至少要800美金,还是什么都没有的破烂的老式公寓。 上个星期,老公带我到另外一个城市Rehovot的一家私人诊所里做B超。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“这儿怎么样?”相视大笑。其实,一直对这个城市有很好的印象,这里是世界著名的魏茨曼研究中心所在地,也是众多IT公司的研发基地,好像北京的海淀中关村一带。我一直喜欢大学周围的氛围,但是这里唯一的问题是离特拉维夫有些远,而我的大部分朋友又都在特拉维夫。其实也没有多远,坐城铁20分钟,想想在北京这也就是从建国门到西直门的距离。只是住在以色列把自己惯坏了,坐公车20分钟我就已经觉得远了。 但是为了这里的大学氛围和相对便宜的房租,我们决定搬到Rehovot去。结果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150平米,三室一厅的房子,就在魏茨曼的旁边,离城铁站也只有5分钟的步行距离。房租只要500美金。可能是习惯了特拉维夫地区的大房子,实在不敢相信500美金能租到这么大的房子,总担心是有什么陷阱。尽管喜欢,可是总觉得要货比三家才好。可是,比来比去,也没找到比第一家好的。怕夜长梦多,我们今天下午和房主签了约。 再有一个月,我们就要搬到大房子里去了。我就可以在那个近40平米的客厅里开party了,还有我那个梦寐以求的大厨房。尽管那里现在还是家徒四壁,但是却载着满满的希望。想到这些,我就高兴得想唱歌。 :)

是不是要为爱放弃所有?

刚刚看到一个朋友在” Katie "那篇文章后面的评论。他说,是不是因为爱之深,就要放弃所有……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悲壮和惨烈,如果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,我几乎可以99%的肯定她或他的结局是最后一无所有,包括爱,只是个让人惋惜的角色。生活中又何尝不是如此?最大的问题不是你要放弃。爱是两个人的事,不可能利害得失五五均摊,总是会有一揭ň偷亩嘁恍5侨嗽诎校绕涫前锰睿衙馐ダ碇牵プ晕摇U獠攀亲畲蟮奈侍狻H缜八担橇礁鋈说氖拢绻环揭丫檬チ俗约海炖直捕加闪硪桓鋈死淳龆ǎ涑闪恕耙桓鋈恕钡氖拢庋陌隙ㄊ鞘Ш獾模彩亲卟怀さ摹C挥腥嘶岚桓鋈耍皇且蛭ㄋ┘涓挥形瘛?/FONT> 其实我不相信爱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,也许父母之爱是个例外。当然,要求的回报不会是同样的牺牲,但一定要有其他形式的表示。 所谓世上诸事,无非平衡二字。 可牺牲了所有,无论对方怎样的回报都会显得不值一提,杯水车薪。其实为爱放弃所有的人往往会沉浸于自己的放弃之中,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很少人能做到的勇敢而浪漫的事。她(他)爱自己这样的行为,这是对她(他)的爱的最大证明。可是她(他)不知道,折腾到最后,不欢而散,她(他)并不会得到任何命运的眷顾,如果对方不厚道,那她(他)只会得到这样一句话,“大家都是成人了,当初是你自己要放弃一切的!” 可怜的是,这句话虽刻薄,但是不错。 所以无论在不在爱中,都要明白自己是最最重要的。放弃是难免的,但千万不要放弃自己。你可以放弃以前,但不能放弃所有。其实想想,放弃并不是为了别人,而是为了自己,是为了自己能和爱的人在一起,是为了得到另外一种形式的快乐。不是吗?如果做了决定,就不要还对旧生活恋恋不舍,不管那曾经有多美好,放弃就是放弃了!弃旧从新,岂不是一件好事? 总之,任何时候,只有你自己会为你负责任。

董呀,我被警察抓了!(二)

认识淑芳是在今年3月份。当时因为想踏入这里的电视圈,就答应了以色列电视二台拍摄我在以色列的生活。导演很想把我和这里的2万多中国劳工联系起来说事儿,我想多了解一些事情也不错,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。之后便有了劳工热线一行。 在劳工热线,一个会说中文的女孩子,明丽,向我介绍了淑芳的情况,说我应该认识她一下。说实话,我当时并没有多大的兴趣。可能是在国内做记者的时间太长,听到的苦难太多,心里已经麻木了。而且,见了又能怎么样?我刚到以色列不久,又能帮得了什么?可能是自己的烦心事已经一大堆,不想再去趟这一潭浑水。就像有好多以色列人不想知道在巴勒斯坦都发生了什么事一样,生活在美丽的肥皂泡里不是很好吗? 二台的导演对她的故事很是震惊,说我们应该见见。于是,我跟她打了电话,因为她说不清自己是住在哪里,我们就约了在劳工热线楼下见面。我没想到的是,这次见面开始,我便一步步地离开了自己的肥皂泡。 她那天穿了一件素色的衬衣,小小的个子,特别的瘦。见到我好像特别的高兴,可能觉得又有了一个来帮她的好心人。除了面黄肌瘦外,她的精神还好,不像受了大难的人。 - 其实我家离这里很近,但是我就是说不好街名。 可能是看见二台的摄影机的缘故,或是因为知道我以前是在中央台做事的,她迫不及待地把这前前后后的经过讲出来。就像大部分东北人一样,她极其能说,表达欲望特别强,也很会说。我不停地向她解释,我不在中央电视台了,这个节目也不会马上在以色列的电视台播出,他们不是做新闻的。我说我会尽力的帮她,但是我不知道能帮多少。她突然挽着我的胳膊说,没关系,姐就是想说出来。我不知道要说什么,就是眼睛酸酸的。 她还寄住在姐妹家里。她们周日到周五在雇主家打工,周六回来。(注:周六是犹太教的休息日,相当于国内的礼拜天)平日里就她一个人在家。自从被抓了之后,她就一直没有工作。唯一的收入是有人通过劳工热线捐的1000谢克尔。二台的导演说她可以到他家做清洁,工钱上他不会亏待她。但她拒绝了,她说她不想做黑工,因为她想告打他的警察,讨回一个说法,她不想让他们抓住她的把柄。 和她接触不久,我就发现她的脖子在不停的颤。她是个很爱面子的人,时不时地用手把住脖子,想让它不要颤。她觉得这是被那个耳光打的,但是医院的CT没查出任何问题。她说她现在特别怕见到警察,在街上随便见到什么样的警察,即便不是移民警察,她也会马上蹲下,双手抱头。所以就很少出门,她还想把之...

董呀,我被警察抓了!(一)

今天,终于放晴了。心情大好,想拿本书到街边的那家咖啡馆坐坐,晒晒太阳。 突然,接到淑芳的电话。 - 董,是你吗?你回来了,是吗?我被警察抓了。他们现在把我送回去。 - 怎么回事?你给劳工热线打电话了吗? - 我就想到外面马路上走走,结果就碰到警察了。内务部的信可能只开到了17号,他们就把我抓了。我不会说,就摁了电话,结果第一个号就拨到方青姐那儿去了。方青姐就给他们说了。我突然就抽了(她一紧张就会全身抽搐)。后面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。后来,车开到了警察局。他们就在电脑上查了我的资料,然后打给了律师,律师给他们解释了之后,他们就说放了我。但是我没钱做公车,我就求他们送我回去。 - 你现在在回家的路上了? - 是的。你不用担心,我抽完了感觉好一点儿了。 - 星期天我要陪你去看脑神经医生,下午4点。 - 行,董,我现在什么都记不住了。去之前你给我来个电话,提醒我一下好吗? - 好。你最近怎么样? - 我已经乱了,身上的资料也被我弄乱了,警察也抓我,我身上一分钱没有了,董呀。我每天就是想到大马路上走。 - 那你吃饭怎么办? - 我不想吃饭,就想到大马路上走…… 从今年3月份认识她,已经有半年多,第一次觉得害怕。就是她上一次突然全身抽搐,陪她去急救室也没有这么害怕过。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陷入绝境,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。这一次,我真的觉得她已经支持不住了,就要垮了。她实在是坚持的太久了。 淑芳是去年夏天来到以色列打工的。原来是沈阳一个水产公司的职工。公司垮了,丈夫也下岗了,18岁的儿子又患有先天性的淋巴管瘤。她想出来挣一笔钱,能凑够给儿子动手术的30万元,然后儿子将来能娶上个媳妇。 她是来这儿做保姆的,可是却一句英语也不会,更甭说希伯来语了。像她这样的中国女的有不少,大多是四五十岁,为了接济家里跑出来的。国内的中介公司只是想一心挣钱,才不管你会不会英文,你能在以色列干多久。淑芳出来的时候,付了中介8万块人民币。 到了以色列之后,因为语言不通,不能和雇主很好的交流,也难免受人欺负。就这样辗转了几家都没有做多长时间。 像他们这样来打工的,入境时得到一年的签证,但是一旦雇主炒了你,你又在一个月内找不到工作,你的签证就无效了。出国前没人向她说明这点,只是到了以色列之后,才听老乡之间这样传说,心里有了点概念。 去年10月份,她又被炒了。一个月过去了,还没有见到工作的影儿。为了节省开支,她和另...

Katie

昨天是这次回来后第一次离开家进城。尽管我住的地方实际上也是个城市,但实在太小,也谈不上繁华,只是有很多在特拉维夫上班但又租不起那儿的房子的人住在这里。这里有各种生活需要的设施,有我们最喜欢的咖啡馆和小吃店,但就是没有大城市的活泼和多彩。从这里去特拉维夫,就好像从崇文到朝阳一样。 昨天是约了女朋友katie一起出来坐坐。她是一个英国女孩儿,8年前在澳大利亚旅行的时候认识了她的老公,谈了7年的恋爱,分分合合,伦敦、耶路撒冷、特拉维夫,辗转各地,终于去年他向她求婚,两人搬到以色列来。她在伦敦有一份非常有趣且高薪的工作,专门为各种电视机构买卖电视节目,跑遍全球出席各种电视节和时尚活动。但因为他,就像所有的以色列男人一样,太想回到以色列了,她放弃了在伦敦的一切,搬到这里,重新开始。 我们是ULPAN(以色列的语言学校)的同班同学。班上有20多个同学,女孩子占绝大多数,除了美国来的lauren是为了作一个reform rabbi外,其他都是为了男友或老公来到这里的。一个人在异乡,重新开始,有太多内在的、外部的东西要调整、要适应,尤其在以色列这个有着强烈的自身文化的地方。所以,彼此之间都有点儿同病相怜的味道。 这之中,我和katie走的最近,可能是因为都曾是电视从业人的缘故吧,但更重要的是,我真的喜欢她的那份成熟和笃定。我喜欢和她谈话,总让你有一语中的的快感。 和我一样,因为之前从事的是和文化有关的工作,我们很难在一个新国家找到工作。语言是第一个障碍,尽管大部分以色列人会讲英文,但是无论从事电视制作还是交易,我们必须能完完全全明白他们的母语,希伯来语,包括各种俚语和玩笑,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其二是文化背景,这更加是难上加难。犹太人和这个犹太国家之前经历的种种,屠杀、战争、自杀性袭击、和巴勒斯坦及周边国家的是是非非,没有亲历,没有过种种伤痛,以很难理解的。 我比她幸运的是我来自中国,而所有的人都想和中国做生意,所以我还可以用说了20多年的中国话找到一些工作,尽管不算有趣。以色列的电视市场和交易量太小,总共用不了几个人,位子早已经占满,就算她再有经验,又有谁会来雇用她呢? 来以色列已经快一年,她仍没有找到工作。但是她一直都没放弃。她其实可以去做英文教师的,但是她说她来到这儿已经放弃了那么多东西,她不想再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。我很佩服她能这样挺得住。对于一个经济极其独立的女人来...

B超检查记

怀孕第16周。 昨天晚上4点多钟,我们驱车到另一个城市的一家私人诊所去做这次关键的B超检查。和医生的会面时间实际是定在6点20,但是考虑到下班高峰,所以早早就出发了,结果5点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。我的心情还算平静,但肚子里的宝宝一路上不停的踢我。 之所以找到这个医生,是因为有两个互不认识的朋友不约而同的推荐了他。他也确实是名不虚传,一上来就跟我们很专业的介绍这项检查的作用和过程。之后,我就上了B超仪。一下子看到肚子里的宝宝的时候,真的很激动,我和老公都忍不住笑了。想想上次看到他还是一个小点,这次俨然已经有了人的模样。而且很快我们就发现它特别的好动,不停的挥舞它的小胳膊小腿儿。以至于医生要不停的移动观察的位置和角度来避开它挥舞的小手。医生说他没见过几个这么爱动的胎儿。我和孩儿他爸自然是喜上眉梢,因为我们都一直希望宝宝将来能有运动细胞。看来,它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。但我一转念又担心这是不是多动症的前兆,医生笑着说不用担心,这是在正常范围内,我才长舒了一口气。 这个检查远远比我想象的要细致。医生检查了所有的器官,心脏,颅腔,还有胳膊和腿的骨骼块数是否正确。还查了有几个手指头,由于它太爱动了,所以数了半天终于确定它不是六指。:_) 当然医生会问我们想不想知道性别,我说想,为什么不呢?如我们所愿,是个她。 现代科技真的是很神奇,我竟然可以看到它的心房、心室和血液的流动方向。所有这一切让你觉得这个生命是如此真实地存在着。 因为我们一直担心她会患先天愚型,这种病的全球发病率是1/700,所以我们特别请医生检查了脖子和鼻子,因为先天愚型的胎儿鼻子一般会很短,脖子也会有异常。她的鼻子现在长3.6毫米,是个大鼻子。尽管B超并不能完全排除先天愚型的可能,但是所有这些正常的征兆还是让我又长舒了一口气。 真的,在孩子真正降生之前,这一路上都是隐忧。(尽管出生之后可能更为操心)想想我妈生我的时候连B超都没有,也没有信息可查,也就这么过来了,所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。当然,话是这么说,我还是会看书、查网站、咨询医生,谁让自己是个要当妈的人呢。

BOY OR GIRL??

还有一个半小时,我就要知道我要迎接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了。不仅如此,我还能第一次听到他或她的心跳,看见他或她的每一个器官。上次从B超里看见他(她),还只是个3.3毫米的小点,现在他应该有十几厘米了。想想生命真是神奇。 之前我们一直想要一个女孩,因为我实在不能想象如何教育一个男孩。所以我们还给了他(她)一个女孩的名字。昨天,我们突然意识到不能用这个名字在称呼他(她)了,因为也许今天我们会发现他是个男孩,或者不只一个。尽管检查的日子是早就决定的,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,突然有些紧张。 现在的我和孩子爸已经不在乎宝宝的性别是什么,我们只希望他(她)能健康、茁壮。 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?你马上就要看见你肚子里的生命了,这可能是我活到现在最奇妙的事了。

首用高压锅炖牛肉,大获全胜!!!

自己一直莫名其妙对高压锅有恐惧感,想想其实从未亲身经历或亲眼见过任何由高压锅引发的爆炸事故,可我就是不敢用它。直到这次回国,见妈妈如此轻松用高压锅炖出味美无比的牛肉和排骨,才开始动心想尝试一下。人就是这样奇怪,其实从有记忆起老妈就是在用高压锅煮东西给我们吃,为什么以前一直对它敬而远之呢? 如果不是我怀孕的话,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用高压锅,反正我不喜欢吃任何种类的红肉。可是现在不一样了,不能只凭自己的喜好吃饭了,必须要想到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有足够的营养,所以什么都要吃一点,尤其是红肉,那是补充铁元素的最佳途径。 前天跑到以色列最大的肉类超市去买材料。因为犹太教是不吃猪肉的,牛肉也是要在屠宰的时候放净所有的血,吃到嘴里一点鲜嫩的感觉也没有,鸡肉就不用说了,和其他西方国家一样,这里是找不到土鸡或是三黄鸡的,鱼呢,你见到的都是死的。所以我在家门口的超市只买鸡胸肉炒来吃。如果要买猪肉或是像国内一样的牛肉,我就必须让老公开车带我到另一个城市的非犹太教标准的超市去买。这种超市一般都是俄罗斯移民办的,因为他们大多是不信教的犹太人,或是假犹太人。 前天是因为终于要做牛肉了,第一次去了这个超市。尽管刚刚从国内吃的油光嘴滑的回来,但是在以色列第一次见到猪排,还是有久别重逢的喜悦。尽管猪排要69元一斤,牛肉要48元一斤,还是各买了二斤,想着要回来犒劳自己和肚里的baby。 回来之后开始上网查炖牛肉的食谱,但好多方子里的调料我都没有,于是决定返璞归真,按妈妈的方子做牛肉炖土豆。先把牛肉用开水过一下,打掉血水和油,移至高压锅中,放葱、姜、大料、两个干辣椒,焖。上气后改小火等15分钟停火放入土豆。再上气后等5分钟即可。可是我在放土豆的时候尝了一下牛肉,发现有煮老了的迹象,心想完了,96元钱泡汤了。看着老公在一旁期待的眼神,不忍告诉他真相,心里一边在检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一边想反正那些营养还在,不好吃也得吃了。 难挨的5分钟过去了,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,心里还在想至少土豆的味道差不了。就在我放弃了所有希望的时候,奇迹出现了,牛肉竟然变得松嫩无比,味道好极了。 首用高压锅大获成功,快哉,乐哉。如哪位和我有同样的顾虑,欢迎来信切磋。

a stranger in israel

在希伯来语中,“外国人”这个词的字面原意就是“陌生人”或者“奇怪的人”。我就是这样一个在以色列的怪人。在以色列生活已一年有余,也见到其间种种“怪”现象。当然,这些怪现象可能只是在我这个初来乍到的“怪人”眼里为“怪”而已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我也会慢慢的见怪不怪了。所以很想在感觉的味蕾麻木之前,把这种种记录下来,与人共享,也为将来的自己留下一些回忆的碎片。